（一）关于“椅（倚）子季” 2021年10月1日，花样年·知美术馆再度重磅亮相，以大展《一把椅子，》作为2021-2022年度大型艺术项目“椅（倚）子季”第一季的第一幕在成都老君山脚下知美术馆正式拉开帷幕。该年度项目以当代艺术与设计为核心，以崭新的方式实践跨文化创新力，将为成都带来一场历时达半年之久、多维跨界的艺术文化体验季。
“椅(倚)子季”是花样年·知美术馆联合独立策展人陈超共同创造的一种全新的破界游戏。第一季“椅（倚）子季”核心召集人收藏家曹峰、声音艺术家秦思源、资深媒体人宁文、知美术馆策展人于海宁共同召集各个跨文化领域的创新作品，由成都发起及领衔，横跨北京、上海、深圳、武汉等多展多城平行发生，以独创的“展演并进”的平行结构展开，跨界现当代艺术、表演、影像、声音艺术、行为艺术、设计、文学等领域，共同带来一场跨越多重边界的启发性多维体验。
为此，知美术馆创造了一个新字“椅（倚）”来命名他，倚靠与椅子之意合一，人偏居其中，与椅互相依存、又彼此联接。以一个全新的造字来命名是因为这是一个原创性、生长性的、崭新的文化概念，是一场始发于成都、扩散至全国的国际文化交流盛事。 图17
《沟通，02012》，劳伦斯·马斯塔夫（Lawrence Malstaf） 2012，Arduino 微控制器、红外传感器、可变尺寸的椅子（2 到 8 把椅子），尺寸可变 知美术馆《一把椅子，》展览现场，摄影：卡罗尔
“我们企图由一把椅子（日常物）的讨论，展开一系列全范围的艺术文化项目。其不同于往常所看到的艺术季形态，不因时因地，更不受限于单一学术领域。不断地由召集人延展传递，从而成为一个全民性的“椅（倚)子季” —— 陈超（“椅（倚）子季” 总策划人）
知美术馆为什么选择椅子这一命题？又如何做到独辟蹊径？不同于诸多设计类椅子展？知美术馆馆长、“椅（倚）子季”总制作人，王从卉认为：“在人类所造之物中，从来没有一样像‘椅子’这样，最日常却最本质、最普通却最深邃，物性与神性完美无间”，同时，她强调“‘椅子’所折射的时空之广阔，远非一个展览可以穷尽之。”
首先，椅子是一种最基础的物品。她随人类的进化与上古文明发展而来，用于安定人类身心，在尚未有“椅子”这个名称前，古人手制的椅子就早已存在。 其次，椅子是神话的载体。“她不仅仅是供人落座的工具，更聚集了浓密的记忆与愿望，具有神话性”[[ 《椅子与身体》，黑川雅之，p. 89]]。 最后，椅子是可以用身体阅读的作品，浓缩着各个时代深厚的文化与美。我们与她日夜相处，习以为常，却常常忘记她作为艺术的神性特质。因此，此次才以“椅子”为题，出演一场大剧，编一部史诗，以知美术馆特有的方式。
“椅（倚）子季”是知美术馆打破当下艺术行业展览框架的大胆实践。“展览即观念本身”的策展理念以及展览形态在国内是全新的尝试。他像是知美术馆发起了一个命题，等待之后接力的游戏。以“椅展+倚剧”即“展+演”形式作为载体，特邀当代艺术、设计、声音艺术、现代舞等不同领域的专家成为“召集人”，联合邀请艺术家共同参与创作，力求呈现文化艺术领域当下最活跃的创新力量的融合共舞。在大展《一把椅子，》10月10日的开幕现场，一场由四川现代舞蹈团带来的演出《婵》，将率先引领观展者在知美术馆现场进入一个展演融合的复合体验。 图01
四川现代舞蹈团作品《婵》 “椅（倚）子季”从内容、地域、时间上也对传统展览方式提出了新的挑战：整个展览时间跨度长达六个月，从2021年10月开幕将一直持续至2022年4月；展览跨越的地域、领域多——继序幕艺术项目王欣“侃·椅子”，及第一幕大展《一把椅子，》开幕后，两大平行展——《一个人的城邦——从昌迪加尔椅到20世纪的造城传奇》以及《信息的考古——艺术与设计的孪生》也将分别于2021年10月和11月在位于北京的“回到二十世纪”和位于上海的真宝艺术基金会（乌南·396顶层空间）开幕。
北京、上海这两大平行展，都特邀中古家具收藏家曹峰策展，其中北京站的展览《一个人的城邦——从昌迪加尔椅到20世纪的造城传奇》从建筑师兼设计师Pierre Jeanneret设计的一把经典款椅子出发、从一个人的专业行为出发，辐射至印度昌迪加尔在20世纪的这次造城传奇，思考一个人的命运轨迹与社会文明变迁的互动关联。 图03
《一个人的城邦——从昌迪加尔椅到20世纪的造城传奇》展览海报
而上海站的展览《信息的考古——艺术与设计的孪生》则将艺术作品与家具及实用设计并联，希望从不同的视角看待艺术与设计之间的联动，在直观表达的同时，意在探索二者本自孪生相通的关系与思考方式。
除此之外，“椅展+倚剧”亦是构成“椅（倚）子季”的重要板块：与展览同期，多场不同类型的演出、行为、跨界活动也将于成都、上海、北京、深圳、武汉等多城陆续发生。
图04
《艺术家能侃》，王欣，2016 酒柜、吧台凳、餐具柜、LED 灯、玻璃瓶、艺术家设计的饮品配方和饮品单、调酒器具等 216 × 142 × 160 cm 图片提供：艺术家
更有意思的是，“椅（倚）子季”极其注重与成都在地的紧密结合，通过椅子，让艺术与文化和城市的大众生活产生深度交互。设计师买手店、中古家具店、城中最In的天台酒吧、电子音乐俱乐部、小剧场、livehouse、最新的艺术楼盘、苍蝇馆子、拆迁的工地、城中村杂院……很多场别致各异的艺术现场将发生在各种意想不到的城市折叠空间中。
值得关注的是，知美术馆在城市在地性的探索中，这次更独辟蹊径——“椅（倚）子季”特别以成都为起点，策划“交椅”城市公众互动艺术项目。“交椅”项目通过寻找探索每一把散落在城市各个角落的椅子，发现隐藏之美，折射人生百态、挖掘成都这座城市百余年的变迁历史以及当下城市更新进程中日新月异的无限活力与动人故事。
该项目由知美术馆、花样年地产联手成都在地的多家重要媒体以及生活方式、设计品牌共同发起，包括：成都著名生活方式媒体YOU成都，中国最活跃的音乐文化媒体《Rolling Stone 大水花》，成都著名建筑与生活方式媒体一筑一事，意大利著名家具设计品牌Cassina，可持续发展应用设计品牌“田里甜外”，设计空间品牌崇德里，复合生活方式品牌轻安雅集，设计家具集合店YEPOM，中古家具集合店Hodays等等。“交椅”是一个持续滚动的艺术公益项目，每一把被交换回来的椅子，都会被艺术家、摄影师、志愿者们记录肖像、影像、书写背后的故事。每一个故事和每一把椅子都将会在知美术馆中不断的生长性地展出，也将在成都各大合作媒体平台上被讲述和分享传递。
总之，正如王从卉所说，“椅（倚）子季”是一个无限的清单、一个由知美术馆发起，可以接力的游戏，向任何对这个命题感兴趣和爱创造的伙伴们开放，欢迎一起加入来玩！
图02 《一把椅子，》海报
（二）关于第一幕大展《一把椅子，》 作为“椅（倚）子季”的第一幕大展，《一把椅子，》由策展人陈超、于海宁联合策展，呈现来自全球十个国家、二十位（组）重要艺术家、设计师、舞蹈艺术家以及实验音乐人的近三十件不同类型的作品，涵盖装置、绘画、雕塑、影像、摄影等多种形式。该展览将“椅子”作为核心中介物，从哲学、社会学、心理学、艺术史等多维度，折射椅子作为一种功能物品自诞生以来与人类社会的复杂关系，为成都带来一场国际双年展级别的艺术盛宴。
图05 策展结构手稿
如果用翁贝托·艾柯《无限的清单》一书中的观点来观看、体会开幕大展《一把椅子，》：“一个集合不包含它自己本身时，就是正规的集合（normal set）”；因此所有椅子的集合并不是一把椅子，而是一个观念。但有些非正常集合（non-normal set）却是它们自己本身的成分。
谈到策展理念，主策展人陈超分享到：本次展览的策展重点不在学术成果的导出，而是希望通过展览提出一系列问题。以“无限的清单”作为策展结构的生成方式，不为阐述观点或表明立场，而是为使展览非预设性地产生多维度和多频道的对话。一份展览清单，当阅读方式发生改变，即可产生视觉的清单、形式的清单、属性的清单、本质的清单，诗性的清单、甚至是非正常的清单。每件椅子作品既独立发声，又在椅子集合中互相作用，互为语境关联，共同实现椅和倚的“不及备载”。
“清单为一组漫无秩序的事物赋予秩序。清单可以构成秩序，也可以构成对旧秩序的挑战”。椅子作为中介物，是人与空间、与生活、与权力、与职业、与性格、与性别的关系。每一把椅子的背后都有一个被椅化的人，我们要探讨的是人的个体与社会结构的关系。
《一把椅子，》为什么选择了这些艺术家和作品？陈超觉得：“唯一的选件原则，即椅子在作品中是主体要素，且本身须带有倚靠结构。为这种清单式的集合逻辑设置边界属性，并一以贯之，更像是一种对自我的笨拙限制。创作过程中，作品会带着艺术家的生命经验和表达直面而来，作品的集合成了观念的集合，并快速反应，最终带来了‘无限’。从寻找每个人所期待的一把椅子（作品）开始，我们实现了一次集体的共创。”
在《一把椅子，》展览中，策展人充分开启知美术馆建筑中时间与空间，横向与纵向的丰富动线体验的可能性，巧妙地选取了日本艺术家山本桂右的四件寂静空灵的作品作为图像性的索引，从一把椅子、两把、三把一直到四把椅子，层层递进、以椅拟人，如一位特别的向导在知美术馆四层的空间中带领观者进入展览铺陈的多个不同维度与潜在的对话关系：1. 由现代主义与当代艺术的对话开始；2. 进入对椅子本体的多层讨论；3.进而探讨个人空间与社会空间的关系；4. 展开艺术与自然的对话；5. 最终进入与自己的对话。
图06 《台阶 F》，山本桂右 2008，石版，60 × 85 cm 知美术馆收藏 图07 《台阶 m-C》，山本桂右 2008，石版，34 × 60 cm 知美术馆收藏
（1）现代主义与当代艺术的对话
图08 《亲爱的》，孙原&彭禹 2019，装置 作品尺寸：170 × 160 × 140 cm，型材尺寸：400 × 400 × 180 cm 致谢艺术家
中国当代艺术领域的重要艺术家组合孙原 & 彭禹创作的《亲爱的》是一件极具现场心理震撼力以及视觉冲击力的装置作品，曾在2019年第58届威尼斯国际艺术双年展现场展出。作品四周围挡着一层布满痕迹的玻璃，在其内部，放着一张白色大理石质地的椅子，造型来源于林肯纪念堂中的座椅。这是一种故意的隔离，强调着椅子与观众的距离。一根黑色的塑料管子从座椅的中心伸出，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并在突然的时刻毫无预兆地喷气抽动，如同一根鞭子，四处抽打着隔离的玻璃。随着观者的后退和抽离，管子随即缓慢恢复静止。在此过程中，端庄的宁静与具有破坏力的无序状态在静与动之间互相更替。艺术家似乎在用机器的方式进行一种隐喻，呈现出在抽离与共存之间狂躁、随机且又不可预测的动态恒常状态。
图09 《玩具系列》，贺慕群 1968，布面油画，130 × 97 cm 真宝艺术基金会藏品
与“冰冷的”《亲爱的》对视的，是一件充满温暖的作品《玩具系列》，来自中国现代著名艺术家贺慕群，她被艺评家认为是继潘玉良之后最杰出的华人女画家之一。贺慕群于 1965 年赴法，并在巴黎生活与创作长达 37 年之久，于1968 年巴黎的“女画家沙龙大展”中脱颖而出，荣获桂冠。在贺慕群一生的创作中，1960 年代至 1970 年代初创作的《玩具系列》是极为重要的，其创作风格古拙浓厚、似鈍实趣、中西合璧、具有超越时代的永恒感，是现代美术史序列中非常有分量的作品。画面中母子相拥、儿童嬉戏玩耍、描绘一家三口，一把椅子，其乐融融的温馨的家庭生活场景。
贺慕群的绘画并不随时代潮流而动，而是沉潜于绘画艺术自然朴素的初始，于日常生活中记录朴实无华却散发着生命美丽的景物，描绘生活中最普通、简单的事物：面包、蔬菜、水果、衣服、书籍、孩童……画家以一颗赤子之心真挚地表现它们。
图10 《坐在夜空中的家长》，毛旭辉 布面油画，120 × 90 cm LYC 私人收藏
《坐在夜空中的家长》静静地端坐在《玩具系列》与《亲爱的》之间，这是中国当代重要艺术家毛旭辉创作于80年代末期的一件代表作品。毛旭辉是中国当代极具代表性的艺术家，也是西南艺术群体的领军人物。1985年至1989年间，毛旭辉号召云南、四川等地的众多艺术青年组织成立了以“新具象”为旗帜的“西南艺术研究群体”，在绘画中表现和歌颂中国西南地区强烈的生命意识，成为中国当代艺术先锋运动“’85美术新潮”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中国当代美术史上有无可撼动的地位。毛旭辉创作的作品“家长系列”从他个人情感出发，将具象的事物转化为符号。他笔下的家长威慑而脆弱、强悍而空虚、严肃而荒诞。中心扩散的构图，难以计测的空间、强烈冲动的笔触、厚重单纯的色彩，营造出沉重、幽远的画面氛围。
在《一把椅子，》中，策展人将这三件风格截然不同的作品并置，在现代与当代的对话之间，呈现出了一种强大的情感张力。
（2）对椅子本体的多层讨论
图11 达米安·奥尔特加作品《H. L. D.（高、长、深）- 汇合处》 知美术馆《一把椅子，》展览现场，摄影：卡罗尔，图片提供：知美术馆
进入知美术馆的一层，展厅正中高悬的一组椅子赫然映入眼帘——这是墨西哥著名艺术家达米安•奥尔特加（Damián Ortega）本次参展作品《H.L.D.》，点出了《一把椅子，》展览的主旨；而极简流畅的作品形态、从空而降的悬挂呈现方式都带给人观看椅子、观看生活的全新角度。此作品曾在巴黎蓬皮杜艺术中心、泰特现代美术馆（伦敦）和 MoCA（纽约）展出，本次展览也是首次亮相中国。
达米安•奥尔特加的创作时常关注于隐含在事物甚至是最日常的材料之中的社会叙事。他带着对构建和分配的兴趣，通过解构我们所熟悉物件，从而对局部个体与其整体之间的形式关系展开分析，创造出全新的空间布局，使各个组成部分得到重新审视。他的作品不无戏谑和引发争议的成分，探寻事物拆解同时在根本上保持相互连接的方式，并将每一件作品都视作为一个行动： 即一次事件。他的探索将可能性与平凡日常相连，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对普通物件和常规互动全新而超然物外的观看方式。奥尔特加的作品以平衡和协调性作为工具和有力的观念表现，构设出组成了当代社会和环境的细微、有时却不稳定的影响因素。
图12 《在一个概念上再加一个概念》，施勇 1998，照片、文字说明板、椅子、录像 照片：142.5 × 87 × 3.5 cm，文字介绍板：80 × 80 × 3.5 cm，折叠椅：117 × 44 × 12 cm 录像：1分25秒 知美术馆《一把椅子，》展览现场，摄影：卡罗尔，图片提供：知美术馆
另一组作品《在一个概念上再加一个概念》以及《1 & N 把椅子》，以不同的方式向著名观念艺术家约瑟夫·科苏斯（Joseph Kosuth）创作于1965年的作品《一把和三把椅子》发出对话。其中，施勇的作品借用约瑟夫·科苏斯的《一把和三把椅子》的这件作品作为本计划设想的基本出发点，不仅因为它是一件概念作品，也因为它是一件在西方当代美术史上具有话语权力的作品。在其上，再加上一个当代中国艺术家的概念，椅子原有的自我概念就必然地转换为一个作为椅子与所坐人之间互文性质的概念。并由此使我们进入到一个现实的层面：那种所谓多元性，差异性文化策略保护下的交流现实：在中心与非中心彼此愿望获得保证下的一个如何提供有效性舞台与一个如何制造合法性表演的当下文化背景。
图13 《1 & N 把椅子》，菲托 · 萨格雷拉 2017，木椅、屏幕、自动捕捉摄像头、定制软件、认知计算引擎，尺寸可变 图片提供：艺术家
而来自哥伦比亚的80后艺术家菲托·萨格雷拉（Fito Segrera）的《1 & N 把椅子》，同样借用了约瑟夫·科苏斯的 《一把和三把椅子》（1965），几乎完整地保留了科苏斯作品中的视觉语言和元素构成，进而将观众锚定在一个非常明确的概念和艺术空间中。这件作品是对我们这个混合社会中现实、感知和认知概念的重新评估； 一个由人工和自然智能组成的世界。《1 & N 把椅子》在科苏斯的作品上呈现了一个新的技术智能层。其结果是一个自治系统，它使用计算认知来递归地解释它从视觉上看到的有问题的物体（物理木椅）和它理解的东西。 这件艺术品作为《一把和三把椅子》的一种系统视觉散文形式，同时揭示了这些在线机器学习系统的各个方面，这些系统直接影响我们的真实感，但经常被人类用户忽略。《1 & N 把椅子》推断出这种算法模型背后的一些技术限制，并将其重新构建为一种人工想象和认知，从而呈现出一种新的混合现实。 图14 《一张桌子与两把椅子 1/2》 英格 - 斯瓦拉·托斯朵蒂尔 1992，铅笔、水彩、纸本 21 × 29.7 cm 图15《一张桌子与两把椅子 2/2》 英格 - 斯瓦拉·托斯朵蒂尔 1992，铅笔、水彩、纸本 21 × 29.7 cm 三件小幅平面作品看似安静，实则是极富哲思、充满反叛力量的观念艺术作品——来自冰岛的女艺术家英格-斯瓦拉•托斯朵蒂尔（Inga Svala Thórsdóttir）于1991年冰岛艺术学院绘画系毕业后，进入汉堡
艺术学院自由艺术系学习，1993年创立“雷神女儿粉化服务”，1999年创立了BORG。早在艺术家在冰岛学画时，就对物体变形、即粉化（pulverization）的方式感兴趣，并选用玻璃瓶来保存已磨成粉状的物品。
从艺术发展史的角度来看，英格觉得古往今来的艺术杰作都侧重处理视觉和形式方面的问题。粉状物品一目了然、形态清晰。她希望能通过这种存在方式，带出她对美学和形式以外的一些关注。《一张桌子与两把椅子》这组作品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磨成粉末，改变了它们日常的状态。两件精微的水彩作品正是记录了这一改变的过程，可以看到，在画面上方的小瓶子里，是磨成粉末的桌子和椅子。英格曾经把两个不同的碗磨成粉末，然后装在瓶子里并列而放。透过粉化来阐述这一点，她感受到了莫大的乐趣和解脱。自古以来，冰岛人民为求生存，一直在竭尽全力与大自然对抗，以免被大自然的力量踩为齑粉。她希望人与大自然之间，能够找到一种平衡。
这四件来自不同国家、文化背景的杰出当代艺术家，从椅子本体的拆解出发，到由椅子产生的经典观念艺术、继而叠加中国当代艺术的维度、最终由最新的AI科技将椅子的观念进行重新的想象与认知，跨越到一个未知领域。
（3）个人空间与社会空间的关系
图16 《儿童游戏 12 / 音乐椅》展览现场，弗朗西斯·埃利斯 2012，墨西哥瓦哈卡，与 Elena Pardo、Julien Devaux 和 Félix Blume 合作，5 分 5 秒录像 摄影：卡罗尔，图片提供：知美术馆 来自比利时的著名当代艺术家弗朗西斯•埃利斯（Francis Alÿs）的参展作品充满了童趣。在《儿童游戏》系列作品中，艺术家用镜头生动记录了世界各地孩子们的游戏，从尼泊尔的掷距骨到墨西哥的抢椅子，再到阿富汗的放风筝。在平和的村镇、紧张和冲突中，他都曾进行过影像记录。例如在伊拉克的雅兹迪难民营或被围困的喀布尔，这些视频呈现了孩子们充满想象的游戏和闲暇时光。无论是跳石头、沙堡、抢椅子、弹珠还是跳房子......游戏没有国界，作品通过孩子们的纯真之心探索公共空间和日常生活。本次参展作品《儿童游戏 12 / 音乐椅》是我们小时候都玩过的抢椅子的游戏。整个片子展现了整个游戏欢快的过程，极具快乐的感染力。艺术家也把这件作品分享在互联网上，也被全球很多美术馆、艺术机构、教育机构作为儿童公教活动的内容。 在埃利斯的创作实践中，他始终如一地将自己独特的诗意和想象力指向人类学和地缘政治问题，其核心是对日常生活的观察和参与。艺术家将这描述为“一种由情节、隐喻、或寓言组成的散漫论点。”埃利斯的创作非常多元，媒介包括公共行为、装置、影像、绘画，内容包括在墨西哥和美国之间找一条尽可能最长的路线；在城市街道中推一块正在融化的冰；邀请广告牌画师临摹自己的绘画创作；用影像记录自己尝试进入龙卷风风眼；拿着一个漏油的油漆罐沿着以色列和巴勒斯坦边界步行；组织数百名志愿者移动一个巨大的沙丘等。
图18 《三岔路口》，厉槟源 2012，行为纪录、单频录像、椅子 椅子：60 × 65 × 90 cm 录像：3分28秒
与弗朗西斯•埃利斯作品相呼应的，是来自中国80后最活跃的行为艺术家厉槟源的行为影像记录作品《三岔路口》，这与厉槟源一贯使用的炮竹有关。艺术家用录像和行为艺术介入社会的不同领域，占据了城市、农村、自然环境或者后工业区，探索身体、物质和生存空间的联系。厉槟源于 2012 年在黑桥创作了《三岔路口》，如今“三岔路口”的街道及周围建筑已经成为了一片绿地，那里的一切都瞬间抹除，不可追寻、恍若隔世，成为历史。
图19 前景：伯特·洛什纳作品《关系》 后景：时晓凡作品《BC07.JG71.HE02.05》 知美术馆《一把椅子，》展览现场，摄影：卡罗尔，图片提供：知美术馆
而在地重新创造的、来自德国的80后著名产品设计师、艺术家伯特•洛什纳（Bert Löschner）的作品《关系》与中国著名70后影像艺术家、电影导演时晓凡的两件摄影艺术作品则构成了一种有趣的时空对话。作品《关系》由两把玻璃纤维的椅子和一把橡木摇臂组成，好似一个家用跷跷板。虽然椅子上空空如也，但观众很容易就联想到两个朋友坐在上面，一边来回摇一边聊天的美好场景。洛什纳以此强调家具的人性维度，尤其是身体与椅子之间紧密的关系。艺术家还巧妙地呈现了室内和户外空间、公共和私人空间的概念——因为伊姆斯椅子主要放置在室内，而跷跷板总是被放在室外。有意思的是，为了创作这件作品，洛什纳用玻璃纤维仿制了两把伊姆斯椅；而此次在知美术馆展出的《关系》，则是用了两把原版的伊姆斯椅子。 图20 《DH07.PP81.RK31.06》，时晓凡 2015，彩色相片输出，150 × 150 cm 真宝艺术基金会藏品
同样是空空如也，时晓凡的作品则呈现出一种似乎疏离的关系。洛什纳的椅子，强调家具的人性维度，尤其是身体与椅子之间紧密的关系；而时晓凡镜头下的椅子，通过一系列幽灵视角，探讨了记忆的来源以及影像与记忆的关系：摄影的动机纯粹是为了寻找存在于记忆中的某个影像，可能是一个空间，一个物体，亦或是一道光线，一种颜色，我们拍照的本能是为了修补和激活记忆中那些逐渐衰退的影像。作品《DH07.PP81.RK31.06》拍摄于朝鲜的平壤饭店，作品《BC07.JG71.HE02.05》拍摄于甘肃玉门老城。这两幅作品均收录于作者2018 年的摄影集《似曾相识》（Familiars）当中。
图21 《椅子的纠缠（备忘录系列）》，詹姆斯·尼扎姆 2010，激光数码打印，152.4 × 121.92 cm 艺术家授权展览版
詹姆斯•尼扎姆 （James Nizam）的《椅子的纠缠》（备忘录系列）与《沟通》相邻相望。如果说诗意的意象是艺术家尼扎姆一直以来的追求，那么他创作的“备忘录系列”则很成功地实现了这一目标。“备忘录系列”拍摄于温哥华备受争议的小山（Little Mountain），在这里废旧的廉租公寓中，艺术家捕捉到了杂乱堆放的门框、废金属和各种废料。尼扎姆手拿 224 套公寓的钥匙，说：“我发现所有东西都被清理干净了。”他利用遗留下来的架子、椅子、灯泡、门和管道，创造了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地方。他说：“这景象美丽又衰败，我希望人们能向它发出疑问。”尼扎姆拍摄的每一个空间都已不复存在。那些转瞬即逝的创作对象——不管是在“备忘录系列”中的，还是他早期作品中的——他创作的临时性雕塑和用镜头捕捉的画面，都会在不久之后被摧毁。尼扎姆的作品，让我们重新去审视、反思日常生活中好似习以为常的景象。
（4）艺术与自然的对话
图22 展览委托创作作品：秦思源《椅声》 知美术馆《一把椅子，》展览现场，摄影：卡罗尔，图片提供：知美术馆
知美术馆位成都老君山脚下，自然是知美术馆最永恒的风景与作品。 位于知美术馆二楼的“茶室”之中、来自英国的声音艺术家秦思源受邀为本次展览特别创作的互动声音装置作品《椅声》带给人意外的感官体验。知美术馆的“茶室”具有一种特殊的冥思式的建筑语言。一个带有钢质框架的矩形玻璃结构，从外面看整个空间，像一个可以进入的极简艺术作品。房间是完全透明的，里面的人一览无余，他们既是建筑的使用者，也同样是建筑的一部分。但是，由于屋子被水环绕，从内向外看则有一种令人平静的心理效果。这个空间还有特定的物理属性：一个玻璃盒与一个标准的展览空间明显不同，特别是它与声音的关系。《椅声》是探索这个空间的心理和物理维度的一件作品。六把椅子被放置在房间内，参观者受邀使用它们。由于没有任何东西可“看”，参观者自身便成为了展品。但当他们坐下来，藏在椅子中的音箱会发出相移低频音。坐在椅子上的人的整个身体都能感到震动，制造出一种清晰的物理体验。此外，相移意味着声音与玻璃和空间形状的共振频率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发生互动。由于每把椅子的频率都不同，不同的椅子的音色相互之间发生反应、与空间发生反应，坐在椅子上的人同时亦在体会这些物理的声学现象。
图23 《家庭》展览现场，何翔宇 2020，木、铁、天然橡胶、聚丙烯、合成树脂清漆、丙烯酸漆 72(H) × 74 × 47 cm，12(H) × 13 × 7.3 cm 致谢艺术家
步出“茶室”，偶遇何翔宇的作品《家庭》。在《家庭》中，何翔宇将两把椅子拼合，以日本锯及其他工具锯去了椅子的双腿，并在空当处添加与实物完全一致的微缩复制品。自2016年起，在柏林生活的何翔宇对椅子的设计形式及社会性意义产生了兴趣，并开始大量收集不同产地、款式的椅子。尤其吸引艺术家注意的，是学校教室用椅。学生们在使用座椅时常无顾学校设备的审美属性，过于随性地使用这些物件，并常有意无意地破坏这些物件。由此，在原始的功能性之外，椅子又呈现出另一种开放性：一个有关假想的身体、地位、权力与阶级构成的空间。
《家庭》眺望着远处的老君山。一大一小的两组椅子——这看起来荒诞的结合扰乱了现成品与手工制品的清晰分野，扰乱了属于物件本身的、因磨损消耗而写就的历史时间，也以一种拟象的方式陡添了一个奇异的“全家福”图景：这个家庭中没有谱系关系，没有传承与演变，在其中运作的仅为纯粹的重复性。
图24 《快感穿过肉身 - 3》展览现场，杨振中 2012，装置 按摩椅，152 × 67 × 86 cm
在通往知美术馆三层的走廊上，一把从墙面突出来的“按摩椅”正对着美术馆的玻璃幕墙。这是中国当代著名艺术家杨振中创作的作品。从上世纪九十年代末起，杨振中就与徐震、杨福东等艺术家们独立策划了十多场极具影响力的新媒体当代艺术展，不仅大大活跃了上海的新媒体艺术氛围，自身的艺术也由此迈向国际艺术舞台。作品《快感穿过肉身-3》这把被褪去外皮的“按摩椅”被固定在墙上，你可以直接看到裸露的“内脏”是如何进行工作的——每当有人经过，各部件就会启动、仍然按照已设定的程序进行揉捏、轻敲、震动等规律动作，带来意想不到的观展体验。
图25 展览委托创作作品：王功新《五观》 知美术馆《一把椅子，》展览现场，摄影：卡罗尔，图片提供：知美术馆 与《椅声》相呼应，中国影像艺术的先行者及重要代表之一王功新受邀为展览特别创作的作品《五观》，带给人新的观察生活、感受生活的视角与纬度。一把日用的木椅，以单腿支地为轴的型态顺时针旋转。轴心的上方，悬挂的五台电视屏以五种不同的视角呈现影像景观，并与下方的转椅同步地旋转。电视屏幕上展现的内容是城市中的高楼、汽车、大自然的森林、湖泊的剪影等等，艺术家试图通过同速动态的方式，整合上下物体及视觉空间的建构，探讨作品中被隐退的主体——人的“在场”显现的可能。
（5）与自己的对话
图26 《沟通，02012》展览现场，劳伦斯·马斯塔夫 2012，Arduino 微控制器、红外传感器、可变尺寸的椅子（2 到 8 把椅子），尺寸可变 摄影：卡罗尔，图片提供：知美术馆
进入到知美术馆的顶层，偌大的空间中，几把白色的塑料椅子不规则地散落着，好像一个戏剧现场，正在等待开场，亦或剧已落幕？——这其实是来自比利时的70后艺术家劳伦斯·马斯塔夫（Lawrence Malstaf)的互动声音装置作品《沟通，02012》。几把振动的椅子，在空间中缓慢移动，同时它们也在随机地转动着，似乎在用轻柔的嗡鸣彼此寻找和对抗着。当观众经过时，椅子会犹豫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尝试转动出不同的图案轨迹。这些轨迹不是预先设定的：它是一个自组织系统，在装置运作的过程中，会自发生成新的组合关系和行为。
劳伦斯·马斯塔夫的作品立足于视觉与戏剧交界处。他的装置作品和表演艺术着眼于运动、偶然性、有序与混乱，希望能为观众创造出沉浸式的感观空间。他还创作大型可移动环境，关注空间与方向定位，以观众作为联合表演者来共同完成作品。他的项目灵感或出发点来源于物理学与技术，并以此来激活装置。劳伦斯•马斯塔夫曾多次获得艺术及前沿科技领域的国际奖项。另外，在舞蹈表演与戏剧界，他也是一位富有创造力的舞台场景设计师。
图27 《2014/05/06 11:15 晴》，秦一峰 2014，纸上微喷、8 ×10 英寸明胶银盐负片、自然光 曝光 8'、框 126 × 152 cm，展览形式可变 致谢艺术家
“我始终相信器物背后是有精神的，那么我来拍它，把它的物理空间压缩再压缩，最终能看到什么？这是我希望作品来回答的问题”——位于知美术馆顶层空间的《2014/05/06 11:15晴》，好似缓缓展开的艺术家内心独白。创作者秦一峰既是艺术家，又是明式素工家具的藏家与研究者，早在80年代初期，他便已开始抽象绘画创作。这件参展作品，远看上去是一片黑灰色、似空无一物，走近仔细观看后才会发现被拍摄的对象是一个反置的中式香几，这其实也是秦一峰的藏品——明代的独面香几，素工、铁力木。实物四根腿足均有残损，秦一峰选择了其中一根腿足与独面连接并反向放置，腿足上方留出的空间尺度正是它残损的部分。艺术家以8×10英寸大画幅负片在多种天气条件下反复拍摄反置的香几，保留底片作为记录，并选择最具细节的一幅以原始的负片效果输出。此时时间和空间均被极致压缩至同一平面，呈现出一个正的“椅”形结构。
“了解自然规律，不追求雕花装饰，而追求事物核心，这是我选择它的前提”——素工家具全无雕饰，一件木质器物得以回归自己作为一颗树木的生命本质。凝视秦一峰的作品，能感受到艺术家不做表面功夫，坚持追求本质的初心。
展览至此，呈现了一个开放性的结尾，如果《一把椅子，》可以打开一个时空，让我们共同进入一个充满生命力与创造力的、动态的时空。
花样年·知美术馆 | 第一幕大展《一把椅子，》参展艺术家（按姓氏首字母A-Z排列）： 弗朗西斯·埃利斯 | Francis Alÿs 秦思源 | Colin Siyuan Chinnery 何翔宇 | HE Xiangyu 贺慕群 | Hoo Mojong 厉槟源 | LI Binyuan 伯特·洛什纳 | Bert Löschner 劳伦斯·马斯塔夫 | Lawrence Malstaf 毛旭辉 | MAO Xuhui 某某 | someone 詹姆斯·尼扎姆 | James Nizam 达米安·奥尔特加 | Damián Ortega 秦一峰 | QIN Yifeng 菲托·萨格雷拉 | Fito Segrera 施勇 | SHI Yong 时晓凡 | Quentin Shih 孙原 & 彭禹 | SUN Yuan & PENG Yu 英格-斯瓦拉·托斯朵蒂尔 | Inga Svala Thórsdóttir 王功新 | WANG Gongxin 山本桂右 | Keisuke Yamamoto 杨振中 | YANG Zhenzhong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