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

画外之音

中国当代艺术是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交汇的产物，它承载着时代的变迁与社会的发展。四十余年来的蓬勃发展，吸引了全球的目光。然而在当今的全球经济寒流中，往昔的繁荣似乎被近几年的经济图景蒙上了一层阴霾，国际政治格局多极化、多边主义成为国际政治发展的重要趋势，全球化进程面临贸易保护主义、地缘政治冲突等等的障碍。

艺术家朱可染正是在这种严峻的大环境状况下，创作了一批具有个人阶段性的代表作。作品的思想观念又紧紧同当下社会相融，她的新作以冰雪为切入点，在实景和非实景的超现实中穿越，图像的背后又隐隐约约暗示艺术家欲言又止的感觉。

冰雪，自然界中最纯净的元素之一，朱可染作品中的冰雪以其独特的质感，让喧嚣的世界瞬间宁静下来。每一片雪花都像时间的切片，静默记录着岁月的流转与更迭。我关注的并非图像中“外在世界”，而是艺术家作品中在冰雪覆盖下的“内在世界”——客观世界中摸不到、看不着的思维活动。它是个体对环境中事物和关系的加工，是建立在大量的知识经验基础之上。

“欲言又止”的主题，源于艺术家借由外在世界的“物”表达内心之“境”。在哲学思想精神分析学中，内在世界被视为观察者的感知世界，强调个体的精神历程和心灵独白。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王昌龄此诗中也是以冰雪作为背景，突出了诗人自身的高洁和不争世俗的品质。朱可染的作品就如此诗般的纯洁和高雅，有异曲同工之妙。作品中偶现一片冰川雪山，却空无它物，这种“空”其实就是中国东方文化的意境，留白，不画满。让观者在作品面前有更宽广的想像空间，空心即是空境，这是人追求的空性境界，超越物质和执念的束缚，精神层面在作品中的呈现是无法用言语去表达。但作为观者，却可以在朱可染的作品面前感受到无声的力量，这种能量超越了作品的本身，直抵心灵，触达观者内心，架起艺术家与观者两者间的精神桥梁。

白居易中的诗句“无声胜有声”是一种修养，是一种智慧，更是一种无言的美。

朱可染的艺术，恰如其人，正是如此境界。

——冯小瑞

2024.11.13"